余沐沐静下心来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,外面的小院和偏殿都热闹的很,虽说值夜的守卫也三两凑做一团,但也不至于能大意到可以轻易混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,还堂而皇之躺到她床上的地步。

    余沐沐摸了一把自己怀里的那一沓子符咒,复又上前轻轻推了一把那沉睡的少年。少年软弱无力的身躯顺着她的手直接向一旁歪倒,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随着他的移动弥散在空气中。

    余沐沐猛地掀开被子,那少年的身上皆是斑驳的血迹,汩汩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胸腹向外洇出。

    这得是受了多重的伤,才能流这么多的血?

    余沐沐顾不得其他,赶忙打开床头的抽屉,从自己准备出逃的包裹里翻出一瓶金疮药,又找出一条干净的棉布裙剪开。

    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少年的衣衫,将布裙沾了水轻轻擦拭掉他身上模糊的血迹,一道骇人的刀伤贯穿他的胸腹,伤口许是愈合又撕裂了,边缘有些化脓的痕迹,身上还有不少错综密布的鞭痕向外渗着血丝。

    看着这般严重的伤势,余沐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从何下手。

    她掉头匆匆冲到门外,从霜华露薇她们的牌桌上捞起一坛子梨花白,撂下一句话:“今夜我要饮酒守岁,你们不必进来值夜了。”

    几个丫头抬起头,只见公主一溜烟儿地化成一阵风又冲回了屋内。余沐沐仔细地将门上了锁,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。

    定了定心神,她将棉布泡在酒中,将自己切符纸用匕首也放进去浸了浸,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在火上烤了几下。

    虽说卫生条件简陋,可这形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。

    余沐沐把心一横,一手拿着匕首,另一只手握住拿刀的手腕,双手并用屏住呼吸,轻轻刮掉那少年刀口上撕开的血痂,清理干净坏死的创面。

    唔……

    少年拧紧了眉头,发出几许脆弱的呻|吟声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想来在昏迷之中也是极度痛苦的。

    “没事没事,你忍着点,马上就不痛了。”

    余沐沐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清理着伤口,一边轻声哄着受伤的少年。沾了酒的棉布擦干净少年的伤口,撒上金疮药,崩裂开的伤口依旧止不住地向外流血。

    余沐沐一拍脑门,这么长的刀伤,肯定是要缝针的。

    她翻出房妈妈的针线,依旧烤了消毒,穿上丝线,硬着头皮扎进了少年的刀口上,细细密密地将那道可怖的刀伤缝合起来。

    良久,她擦着脑门子上的汗水站起身来,又重新撒了一遍金疮药,眼见着血止住了这才放下心来,将少年身上的错综的鞭伤也都涂了药,包成了一个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