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的奴性植根在谢竹心的骨子里,他敏锐地察觉到凌天佑此刻的心情不算太好,只是偏离视线,脑中努力疯狂寻找着可以用来逃过这个话题的事。

    踌躇间,凌天佑却善解人意道:“好了。饿了吗?去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吃饭的餐厅选回了市区,路上车内气氛依旧凝滞,谢竹心咬着自己的指甲,焦躁不已。

    凌天佑开着车,淡淡道:“Heart,唔好咬指甲。”

    谢竹心一停,放下手来,“Sorry.”

    他似是有话要说,纠结再三,还是决定说出来:“An,点解要去睇我妈咪?在大陆,朋友嘅身分并唔适宜扫墓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担忧咩野?”

    “果日系那天是忌日,除咗我,亦有公公同婆婆会去,如果见到,我不知点样解释你。”也不想和他们撞上,他和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,害怕被说闲话。

    凌天佑皱眉,“Heart,拣好时间即可,呢个唔系咩野大事这不是什么大事。而且,我一定要去。”

    他向谢竹心投去关心的眼神,他好像没有很好地适应社会,这样的小事也值得他坐立不安,咬指甲?

    谢长明没有教他吗?

    敏感的谢竹心知道他那眼神的意味,才放下的心又有些受伤,他在犯蠢,无可避免,无药可救的那种。

    他很想问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,不过理智告诉他不要这样。

    只要凌天佑乖乖回港,他老老实实在家里就好,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。

    餐厅选得不算太高档,是谢竹心求助网友的,凌天佑自小就是锦衣玉食,在港时不是在家里吃私厨,就是各种高档餐厅,不知道这样的平民食物合不合他的胃口。

    不过他决定这顿自己买单,凌天佑应该跟着东道主一起,而不是挑三拣四。

    将菜单交给服务生,谢竹心心虚地喝一口水,躲避凌天佑炙热的目光。这是他七年来第一顿吃的正经饭,还是在外面,紧张羞涩的酥麻爬上来,他们选的位置不好,在餐厅中央,他总觉得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。

    凌天佑看穿他心中所想,向服务生招一招手,“麻烦你,替我们换个角落的位置吧。”

    将位置挪至深处,谢竹心才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