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雁归山注定不眠。

    山间灯火摇曳,映得天上星辰黯淡无光。

    雁行之的头颅被棉衣裹着塞在了匾额之后,颈间的切口之上有一道贯穿刀痕。

    是雁归门竖刀。

    就如宋缈缈推断的,雁行之当时面对书柜而站,凶手是从背后近距离一刀破喉,穿透的刀尖刺到书柜横格留下了一点划痕,但被喷射的血迹彻底掩盖。

    书房中几乎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,能让雁行之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放心以后背相对的人,必定是他极为熟悉亲近之人。

    几个长老见到江红又惊又怒,好半晌都未曾出声。还是江红率先打破寂静,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嗤笑。

    “你还笑得出来?”

    江红的笑声一停,目中尽是阴戾:“他本就是将死之人,却还那般冥顽不化,雁归门在他手中只会日渐衰落!”

    “掌门行事自有他的考量。”沙翁抬高了声音,“你若有不满可直接同他说,或与我们商量,为何要行这般凶残悖逆之事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没同他说吗?我提了何止一次!”

    “鹿鸣庄和公孙家联姻是大势所趋,我雁归门若不趁此示好归附,他日江湖之中焉有我等立足之地?”

    江红双目赤红,额角青筋暴起:“他口口声声说为了雁归门,说日后要更加倚仗我,却在重症之际写信给他那宝贝徒弟,要召他回雁归门主持大局!”

    “呵,什么师徒情深,他分明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掌领雁归门!如此私心,何堪为一派掌门?”

    雁云神色顿变,一把揪住江红衣领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江红看着雁云的脸,瞳仁猛缩,面上显出几分讥嘲:“你还是来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雁云,知不知道他当初为何将你逐出师门?”

    感受到颈间逐渐收紧的力道,江红嗤笑道:“他不过是知晓了你的身世,觉得你的存在有辱他掌门英明,这才寻了由头将你逐出师门,好保全他自己罢了!”

    “你住口!”雁云咬牙,掐住江红脖颈,被沙翁等人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