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九云薄唇紧抿,伫立在窗下许久才收敛沉痛心绪,迎着半敞的窗看向白清如雪的梨树,枝丫随风乱颤,几只雀鸟顽劣窜梭在叶丛中。

    “可有盘查清京里眼线还剩多少?”

    “不足半数。”

    萧九云走到烛盏前,把手中的信凑到火苗上燃起:“你在府里盯紧人,如今还不能断定此人就是圣上派来的,宫里那两位殿下皆非善茬,暂不易打草惊蛇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黑夜转瞬即逝,天刚拂晓弯月便悄然隐退,红日探出薄薄霞光,侯府内晨鸡那一声略长的鸣叫,唤醒了沉睡的众人。

    沈窈在被窝里睁开惺忪的睡眼,怠懒少刻才翻了个身慢慢撑坐起,萧九云也悠悠睁眼,从地铺上起身,刚准备收整被褥,就被略带低哑的女声唤住:“今日去采花,你要不要把画纸也带上?”

    萧九云眼睛抬了抬: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沈窈扭捏地移了移身:“难得去采花,我想你帮我做幅画留个念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,你到物尽其用。”

    沈窈就当他是答应了,等绿娥进来服侍她穿衣,特意换上新买的朱橙绣蝶裙,发上冠着锦鲤头面,对着铜镜美滋滋地眨

    眨眼。

    她瞧绿娥还是穿的从前旧衣,催促道:“去把那件印花玉雪裙穿上阿,难得出去玩,还不漂亮的出去?”

    “大娘子,奴婢,奴婢真能穿那条裙去西郊?”

    “买了不就是穿的,我不是说了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,再说哪个姑娘不爱美,你只要别再像从前那样…,我不拘着你。”

    绿娥哪会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,急切立誓:“大娘子,奴婢万不敢对世子存觊觎之心,奴婢之前那样就是想争口气,不想一辈子蹉跎在将军府拿着每年十五两的例银。

    大娘子对我有再造之恩,您待奴婢好奴婢感激不尽,只盼着以后能一直好好跟在您身边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这番话,又略带羞涩地看看坐在妆奁前的艳俏美人:“奴婢还指望您以后帮我牵个线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