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婠道:“若是她的‘幕僚’为她想出这一串的连环计——先推我落水嫁祸庆妃,再让太后责罚我——但,何苦多此一举要烧死我呢?就算如皇上所说,要借太后之手除掉我,可是她已有了皇长子,而我还是个小宫女,于她最为厉害冲突的并不是我啊!再者,以裴昭仪的能耐,何至于让人抓了个现行?如此拙劣的手法,到好像故意要暴露她似的。”

    惜朝一想,的确觉得不通,便道:“如今裴妃被将为昭仪,她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,因此,那个为她出谋划策的人,绝非她的‘幕僚’。”

    “绝对不是!”

    两人陷入沉默,此时有风吹来,沈婠小袄领上有一圈风毛被风吹着抚上她的脸,她抬手捋了捋,继续说道:“如今庆妃,裴昭仪都有受挫,到最后得益的却是我。”

    惜朝却道:“短短数日你便九死一生了,不是水深就是火热,还说得益!”

    沈婠自嘲的笑笑,道:“那到是,看来我是遇到对手了,这个人能将我,庆妃和裴昭仪玩弄于股掌之间,看来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了。”

    惜朝叹了一叹,道:“后宫是非多,我知道劝你收手你不会答应,只是你千万要保住自己。若是到了紧要关头,也别管什么礼数了,只管让人出宫找我。”

    沈婠握住惜朝的手,捏捏他的掌心,道,“下个月秀女们便要进宫,这次大概会选出十五个来,到时,你把被选中的小主身份以及家世做一份详细名单给我,”

    惜朝并不问为什么,只答应了好。

    沈婠报以感激的一笑,道:“十二,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的,不问我要怎么做,却义无反顾的帮我。”

    惜朝目色里含了一丝惘然,道:“只要是你想做的,我不会执拗你,我只愿你活得好,还像从前那样,天不怕地不怕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为了这个,哪怕我不当这个王爷了,哪怕要了我的命……”

    沈婠忙捂住他的口,急道:“不许胡说!”

    惜朝将手覆在她的手上,沈婠垂了眼,惜朝说:“好,我不说要我的命,我把命留着,好让你达成心愿。”

    沈婠一片心酸,咬了咬牙,对上他墨亮的眸子,心里的痛一路沉下去,强忍住伤怀,对他缓缓笑着,面颊绯红,梨涡浅现,只让人望着便觉得岁月静好。

    时间不敢拖得太久,两人就此话别,各自回去。

    没过几日便是花朝,那日恰巧又是曹容华之女的生辰,虽然这孩子如今尚无封号,但宫中孩子少,皇上少不得看顾些,便借着那日给孩子庆生。

    设宴场所就定在沁春园的饮绿轩内,沁春园中已有几棵杏花开了,杏花栽的不多,但盛开时胭脂万点,姿态娇艳,此时桃花含苞待放,到也能占尽春风,另外几株春兰开的也好,先帝有一位宠妃喜爱兰花,种植的便多了,又有瑞香花,报春花等等。或红,或白,或紫,一簇簇争相开放。

    此次除了皇上,便只有庆妃,夏昭仪,曹容华和另外一位芳婕妤。

    太后不知是否因为思过堂失火一事,对后宫这些争端寒了心,身子似乎总不爽利,如今正用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