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致初永远忘不掉他第一次见到鬼爷的样子,哪怕后来岁月冗长也没能消磨掉那一眼的极致感觉。

    像是朱砂痣,像是心头蛊就这样偷走了余生所有的欢喜情绪,爱恨嗔痴。

    不知该怎么形容,李致初认为萧千星是好看的,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国师秦昭也是好看的。

    可这些好看,在将死未死的鬼爷这里似乎都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冰肌玉骨,像是料峭春风清凉心间。过分白皙虽显羸弱却直让人拥在怀中,捧在手上。

    山有扶苏隰有荷华,不见子都,乃见狂且…

    此情此景,李致初竟颤着嗓子说了一句:“你…有红眼病啊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容瑾收回视线,手撑着床头艰难让自己挪下床榻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这张脸太好看,人们对于好看的人本能都会亲近几分,李致初从心底生出一丝丝怜爱忙去扶住少年。

    在缓慢的挪动间,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在鼻端萦绕。

    这是长期以来身体所染的味道,李致初推测,可能鬼爷是修道问佛之人。

    容瑾身体羸弱,李致初当然也没好哪里去,两个人都是病恹恹的状态,谁也走的不快。

    一瘸一拐扶着鬼爷走到铜镜前,李致初就看着容瑾坐下,直愣愣盯着铜镜中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他看着容瑾的手指虚无的划过那双——赤红如血的眸子,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这样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眼睛,或许因为脸庞的貌美从而让人短暂忽略,可终归是个见不得人的——

    怪物…

    少年手上筋骨分明,骇得李致初心头大惊,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鬼爷是要活生生把那双眼珠子扣出来。

    “鬼爷,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家中可有其他人?”简单用过粥之后,李致初试探着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