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樊阳崩溃之余还留了点神智,他站起来慢慢说:“天黑之前大家赶紧分散开……今晚聚集在一个房间里八成要团灭。”

    木南板着脸点点头,带着双目已经失去焦距的妹妹匆匆离开。杜欢看到她牵着妹妹的手正微微颤抖,轻轻叹了口气——就算强装大人,这到底还是个孩子。

    杜欢看了孟知客一眼转身离去,孟知客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
    同时失去室友的樊阳和梁泽被留在这个屋子里。

    樊阳看着梁泽冷声道:“尸体扔了,做不到就滚。”

    梁泽沉默着,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你有病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梁泽打断他,“李致还在喊你呢,你听到了吗?”

    樊阳的眼睛微微瞪大,“我当然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那个时候,”梁泽的眼睛里闪着残忍的快意,“我是说现在,现在你听到了吗?你的耳朵边有他的声音吗?”

    “那个时候你明明能救他,为什么没救啊?”梁泽逼近了一步,樊阳的手指攥得发白,紧抿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,“你就那么怕?怕到不愿意拽他一把,他离你那么近,他就在你旁边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声音低下来,接下来说的话像是喃喃自语,“我为什么没能把阿音救下来呢?那个时候为什么我没扑上去呢?”

    梁泽声音急切起来,不知道是在对谁解释,“我不怕死,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动不了,我不知道,我真不知道,我当时……脚底下生根一样,我、我他妈。”

    梁泽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,然后又哭又笑,像个可悲的疯子。

    樊阳沉默片刻,进了屋,没关门,没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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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今晚你还出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