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，请宽衣吧，莲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，随时可以沐浴。”
秦嬷嬷低着头恭敬说道，直到我把那象征着身份的印鉴收起后，那张狰狞的老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。
只是怎么看，那笑容都是疏离的，像是隔了几座冰山一般。
好在虽然这些人规矩多，也没有说故意捣乱的。
用过些吃食之后，我便一个人歇在床上，那老嬷嬷则是端着一个木筐，手里捏着针，似乎是在缝缝补补，可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，当真灵异至极。
秦洛的后宫干净的可怕，一个女人都没有，就连那些漂亮的宫娥只要一谈起冥王大人的名字，一个个脸上便只有惊恐再无其他。
我有些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，奈何不管怎么问，都没有一个能回答的，若是再多说几句，小宫娥便一个个都要以死明志，以证明自己没有私心，当真叫人好生奇怪。
“娘娘不必忧心，冥王大人，自小都是老奴服饰的，这大殿里的女官，也是最近才选拔出来的，原先这冥宫里只有男人，没有女人。”
角落里的老嬷嬷不知什么放下了她那个奇怪的筐子，慢悠悠的从远处走了过来，手里捧着一碗如同琼脂一般的奶露，举到了我的面前。
“娘娘，这是刚熬制的桂花露，您趁热喝了吧。”
“桂花么？”我接过小碗，轻轻的搅拌了一下，那平静的碗里，微微荡漾起了波澜。
我倒不是怀疑她会给我下毒，毕竟苏寒都说了这是秦家的家仆，只是桂花不是黄色的么？为何这如此之白。
“阴间也有桂花树么？”说话间，我舀了一勺，正如我所看到的那般，入口即化，带着淳淳香味，一点点浸透了我的味蕾。
一时间，所有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。
“阴间没有，但是冥界有，这是老奴特意从冥界弄来的，冥王大人小时候也很喜欢喝的，只是自从王后和老冥王失踪之后，这东西就再也没人喝了。”那双如老鹰一般尖利的眼睛，目光忽然柔和了下来，就连看我的眼神，也多了些许的人情味。
我手里端着的似乎不是一碗汤，而是她满载的记忆。
在时间无尽的流逝中，她打开了话匣子，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秦洛小时候的事情，一下午过去，似乎那脸上的疤痕都被温暖的回忆冲淡了。
有几次我差点开口说出用我的血可以帮她治疗那道伤口，可话到了嘴边，却又觉得十分贸然。
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。